weepyjester

风格有点不一样，感觉怎么样？这篇的灵感来自 @墨何111 的评论～ 希望你满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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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手术室的灯亮了好久。墙上的钟显示的时间是11点55分。过了好几个小时，白羽瞳还在里面的手术室抢救。

 

 

展耀疲惫地往后靠。他尽力不要去想他手上没擦干净的血迹。他从来没见过白羽瞳流这么多血。他闭上眼睛，看到的又是白羽瞳苍白的脸，还有在胸前开始蔓延开来的深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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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展耀坐在手术室外，等了一个晚上，换来没感情的八个字。白羽瞳抢救了超过12个小时，但是子弹离心脏太近，最后还是没办法救回来。 

 

 

第一个发出声音的是白罄堂。平时强势的她，最疼的就是她弟弟，一声压抑不住的呜咽从她喉咙发出后彻底崩溃了。冷静的反而是白羽瞳的父母，可能早想过会有一天失去儿子，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白允文抱住捂住脸的妻子，红着眼，声音颤抖地向全身是血迹的医生道谢。

 

 

展耀只是觉得手术服上深红色的血迹有点刺眼。反正，他的心已经和白羽瞳一起死在手术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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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瞳下葬的那天，天气很好，白云蓝天的。白家的人没有流泪，个个都顶着苍白的脸，无表情地看着棺材慢慢地入土。这是白家的作风。

 

 

第一手土是白羽瞳的妈妈撒的。第二手是白羽瞳的爸爸撒的。第三手是白罄堂的。

 

 

展耀没跟着他们。站在他身旁的是SCI的组员，个个已经泣不成声了，只有展耀一个人是没什么表情的。他只是白羽瞳的同事和发小。 他不是白羽瞳的家属。

 

 

那天，葬礼后，他回到他公寓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辞职信写好。过后，他开始收拾，是把白羽瞳留在他那的东西统统都放进早准备好的纸皮箱。这些东西原本是要还给白羽瞳的，不过，现在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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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职后的展耀搬离了和白羽瞳同居一阵子的警察公寓。他在大学附近买了房子，那里环境好，适合在那带大孩子。

 

 

新房子不怎么需要装修，不到两周就能搬进去住了。白家的人从小都很疼他，他搬家后，也过来看了一下。房子很大，有三间卧室和两间书房。白阿姨笑说展耀怎么这么快就安排上孩子们的卧室了。展耀就只笑了一下，没告诉她孩子只会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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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了新家后就轮到展耀的另一件人生大事了。他月底就和白玉婷结婚。简简单单的婚礼，没请多少人，白家也没出席。

 

 

那天，笑得最灿烂的是展耀的爸爸，脸上的笑容是展耀从来没见过的。白玉婷在展耀把戒指戴到她手指上时，对他笑了，只有对视的两个新人知道新娘子漂亮的眼睛里一直都有痛苦的泪水在打转。

 

 

那晚，展耀坐在卧室的窗前，一杯一杯的烈酒灌下去。那晚的夜色很美，星光灿烂，每颗星星就像坐在床上的白玉婷留下来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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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后，白玉婷搬进他房子。

 

 

展耀很贴心地为她准备了自己的书房。他们两都是工作狂，带工作回家很正常。白玉婷观察展耀准备好的书房，满意地点点头，她说有个了解自己的丈夫真是件好事。

 

 

展耀当然了解她，单独的卧室也为她准备好了，白玉婷笑着表示也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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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后，展耀回白家见了没出席婚礼的长辈。白阿姨瘦了很多。白叔叔也变得很憔悴。没有白羽瞳的日子，他们还在适应中。

 

 

聊天时，他也告诉他们白玉婷怀孕了。白阿姨一直都盼望能抱个小展耀，瞬间热泪盈眶，有点激动地拍着他的手恭喜他。

 

 

搬回家住一阵子的白罄堂看他的表情有点怪。什么都敢讲的她没说什么。展耀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怎么在意。

 

 

他要离开时，白罄堂送他到门口。他们两站在门口。白罄堂压着声音，沙哑地问了他一句：羽瞳才刚走，你就能把他忘得这么彻底吗？

 

 

展耀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他看着白罄堂泛红的眼眶，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

 

 

可是，白罄堂真的想要个答案吗？

 

 

不是。

 

 

她摇了头，最后只丢下了一句：羽瞳真的是白爱你了。

 

 

然后，她很果断地把门关上。

 

 

那也是白罄堂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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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展耀辞掉了SCI的工作，但大学那也渐渐越来越多事，他也越来越少上白家了。 原本每周都会吃顿饭变成一两个月见一次。

 

 

每次，白罄堂都不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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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耀做爸爸了。 

 

 

他在手术室外面又等了10个小时。还好，这次等来的是好消息。白玉婷生了个儿子。母子都健康。 

 

 

展耀小心翼翼抱着护士递给他的宝宝。 刚出生的宝宝睁不开眼，但很乖，在他怀里安安静静的。

 

 

他轻轻地在宝宝耳边说道，“你好，展羽瞳。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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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羽瞳很可爱，很活泼，也很聪明。

 

 

他发育比别的小孩快。学爬，学讲话，学走路，样样都比其他孩子早几个月。展启天很疼这孙子。

 

 

展耀也觉得这孩子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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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三岁时，白玉婷就提议让他学点东西，所以展耀就让他去学散打。三岁学散打？没事，白羽瞳也是三岁开始的。

 

 

展羽瞳有着用不完的精力，所以展耀过后还给他安排了拳击和跆拳道，都是白羽瞳小时候学的。孩子每天蹦蹦跳跳的，虽然样子不像，但展羽瞳有时神情还有点像和他同名的白羽瞳。

 

 

展耀越来越喜欢他了。

 

 

但是，展启天是越来越不喜欢展羽瞳。 因为小孩越来越不像展耀。小孩也越来越不像白玉婷。

 

 

他开始对孩子严厉。看着孩子的目光也渐渐变得冰冷。

 

 

展耀是无所谓，但展羽瞳是个很聪明的小孩，也很快感觉到以前很疼自己的爷爷开始讨厌他了。展耀不想孩子和他一样面对展启天这种态度，他和白玉婷商量后，两人带着孩子离开香港。 

 

 

那是展启天最后一次见到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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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耀和白玉婷把孩子带到美国。他们在美国的房子也一样，有着三间卧室。

 

 

一家三口在美国过得很好。展羽瞳生长在一个没有争吵的家庭里。他开始代表学校参加各种比赛。每场比赛，他父母都会坐在观众席，为他打气。

 

 

家里渐渐地布满了展羽瞳带回家的奖杯和奖牌。散打，拳击，柔道，他样样精通。比起优秀的成绩，展耀对展羽瞳的体育更感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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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耀唯一一次和展羽瞳吵架是在展羽瞳快上大学时。白玉婷随口问了儿子对未来的打算。当展羽瞳说他想好了，他未来要当一名警察时，展耀发火了。他很严肃地告诉展羽瞳，做什么都行，就是不准做警察。

 

 

那天，他们吵了很久，白玉婷想阻止也阻止不来。

 

 

隔天早上起来，他们发现，展羽瞳不见了。卧室里只留了封信。那死小子离家出走，跑去参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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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展耀妥协了。看着儿子穿着军服重新出现在家门口，展耀觉得，回来就好。

 

 

有一年多没见的展羽瞳变得更成熟了。他对父母道歉，说他做错了，不应该离家出走。但他也强调，他选择的路，不会变。

 

 

展耀看着固执的儿子，好像又看到了白羽瞳，什么也没说就回房间了。展羽瞳知道，这是展耀的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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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参军，家里就只剩两个人了。都是工作狂，不需要照顾儿子的他们，更加投入工作。

 

 

展耀除了开了自己的研究所，还当了顶尖大学的院长。白玉婷当上了最高法院的首席大法官。

 

 

悲剧却在那时发生了。

 

 

白玉婷任职不久，就被杀害了。在法院开会时，被一名律师捅死。那名律师把白玉婷杀了后，也用同一把刀割了自己的喉咙，当场死去。

 

 

那律师展耀也认识。他叫郑义，是他们以前的同班同学，也是白玉婷的发小。小时候亲密无间的伙伴，却在长大后反目成仇。虽然从事的行业相同，但他们对正义的理解太不相同，最后只能做敌人。

 

 

展耀把白玉婷葬在一个小教堂的坟墓里。那地方是白玉婷自己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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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后，展羽瞳有点不好意思地告诉展耀，他已经长大了，不会介意展耀再娶多一个妻子陪伴他。他常年在外，展耀自己一个人，他有点放心不下。

 

 

展耀看他不好意思的样子，笑了。他告诉展羽瞳，有时候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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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展羽瞳都以为展耀说的是妈妈。妈妈死后，展耀一直没再娶，就一直一个人生活。

 

 

他原本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再找多一段恋情。妈妈去世时，展耀五十还没到，也还是有很多追求者。展耀其实可以随便挑一个好女人来陪伴他。

 

 

他三十岁时，明白展耀所说的，机会只有一次。那年，他恋爱了。不是那种小孩子的喜欢。他在妈妈坟前遇到了妈妈的一个徒弟。妈妈的徒弟叫Brian，比他大十几岁，是个很成功的律师。展耀说他是妈妈最得意的徒弟。他对这个西装笔挺的人几乎是一见钟情。

 

 

他慎重考虑后，把恋爱的事告诉了展耀，展羽瞳说他非Brian不可。他以为展耀会生气或不同意，但展耀就只是笑着对他说：机会来了就要把握好，别到时候后悔莫及。

 

 

那时，展羽瞳还是以为展耀说的是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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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羽瞳发现这个错误的想法是在展耀七十二岁时。

 

 

那时的他已经和Brian结婚了。Brian在他之前有过一段婚姻，也有个女儿。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但展羽瞳还是很爱女儿。

 

 

那时的展耀已经卧病在床了。年轻时不好好照顾身体，年纪大了，身体出现了一大堆问题。展羽瞳为展耀聘请了一名专属护士，也常回家看他。

 

 

展羽瞳在展耀生日那天带着家人回去看他。

 

 

可能是有种感觉吧，展耀那天开始吩咐他怎么处理自己的丧事。他告诉展羽瞳，他想火化。他告诉展羽瞳，骨灰要撒，但要把他骨灰带回香港撒。他还吩咐展羽瞳撒骨灰的地点。他叫展羽瞳回香港，找白羽瞳的坟墓，他的骨灰就要撒在那。而且，那天一定要是下雨天。

 

 

那时的展耀已经常神智不清了，但那天吩咐丧事的时候，他格外清醒。展羽瞳以为展耀的病情有好转，就陪他聊了很久。

 

 

他过后看展耀有点累的样子，就站了起来，准备不打扰他休息。展耀却突然捉住他的手。他迷迷糊糊看住展羽瞳，笑得却很甜，那笑容展羽瞳是从来没见过。展耀虽然对他很好，也很温柔，但他不爱笑。

 

 

展耀握住他的手，对他笑了很久，最后很温柔地说道，“羽瞳，我终于等到你了。”

 

 

那晚，展耀就去世了。

 

 

展羽瞳照着展耀的吩咐把骨灰带回来香港。站在白羽瞳坟前，看到照片里的人和自己有着相同健壮的身材也穿着相同的白衬衫时，他明白了。

 

 

那晚，展耀嘴里的那个羽瞳，叫的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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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耀睁开眼睛。面对着他的时钟现在是12点01分。

 

 

他感觉胸口似乎结冰了，寒冷又疼痛的恐惧很快地从他胸口蔓延到全身。有科学研究说，人死后，大脑的活动还会持续7分钟。死的人会在那短短几分钟回忆他的一生。

 

 

展耀感觉他在那短短的七分钟看到了一个没有白羽瞳的未来，这也许是梦，也许就是他的一生。他不知道，但他好怕。明明在死亡边缘的人是白羽瞳... 为什么他会有这种体验呢？

 

 

展耀慌了。

 

 

会不会是白羽瞳在手术室里出了问题？！

 

 

他想站起来时，一只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红着眼睛的白罄堂就在他旁边。看到白大姐的那瞬间，他想起那极像回忆的梦里，白罄堂对他的指责。

 

 

“小耀...” 白罄堂叹了口气，安静地说道，“羽瞳应该没这么快出来。你也在这等了这么久。看你脏兮兮的，回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吧。”

 

 

在小白处在死亡边缘时，叫他回家？展耀摇头，想拒绝白罄堂的提议时，白罄堂皱着眉头打断他。“羽瞳的家人都在这，没事的。我叫大小丁送你回去吧。”

 

 

白罄堂的语气虽然和平时差不多，但眼神出卖了她的责怪。她话里的意思，展耀怎么听不明白呢？

 

 

他不是白羽瞳的家人，也没有资格留在那，陪他们守着白羽瞳。